周尧紧接着扬起的那一巴掌，周也无原本以为会结结实实的落下来，可是他等了许久，并没有落下。
然后周尧什么话也没说坐回了沙发开始抽烟，周也无一声不吭的收拾了地上准备回房间。
却在这时候，听见身后传来一句平静无比的话：“那你自己就不因为自己做出的事觉得恶心吗？”
周也无回头，两手顺着自己有些长的头发，长度恰好是垂到了耳下，额前的碎发也长长了，覆在额际快盖住眼睛。
看着其实并不显得违和抑或是杂乱，反而让他整个人多了一种松散慵懒的感觉，看着很舒服又收敛掉了他身上许多的戾气，显得他的模样柔和了很多。
他两手指尖交替着穿过自己的发尾，做着这个对男孩子来说有些许怪异的动作：像一个女孩子一般给自己顺头发。
然后周也无偏头看着自己手上的动作笑开：“恶心，也是因为你生的。”
周尧一个健步冲上来，一把揪住了周也无的头发：“你要是真的不嫌丢人，你就这么留着，看看你这头发，人不人鬼不鬼的像什么样子！”
他这次真的是毫不留情，揪着他头发的手力气很大，周也无觉得被他扯得头皮生疼，还是忍着一声不吭。
不出意外的，他就听见周尧说：“和你妈一个样子。”
就是这句话，确实是事实，周也无没法反驳。
周尧发泄够了，周也无回了房间。正对着他房间门口的地方，是他的书桌，桌子上有一个不大不小的玻璃橱窗，里面放着很多奖杯奖牌之类。
书架上有很多习题，甚至还有奥赛这一类的习题集。
桌面上则放着他们一家三口的合照，照片上的周也无笑得很开心。
这时候的周也无看着却觉得明明是同一个人，照片上的，却说不出的陌生。
可能是因为他很久都没有笑过了吧，也不太懂他笑起来是什么样的了。
然后周也无拿起合照，看着照片上的自己笑起来，他用了很大的气力，努力了很久，一点一点牵起唇角往两边扯，做着笑的弧度，然后努力了一瞬很快就垂下来。
于是一只手的两指撑着嘴角边往两边向上，最后总算是笑了出来，然后他努力的让自己的大脑记住这个弧度和动作，手放下的时候让自己的唇按着回忆去做这个动作。
却突然发现怎么也想不起来了，好歹是因为努力，笑了出来。
透过合照上玻璃相框反射的光看见自己的笑容，哭笑不得的表情，勉强又难看。
只能翘着一边唇角笑，一手松手相框就砸在了地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