提起这个,永帝又是一阵头疼,放下糕点扶着额头:“怎麽,他找你来求情?”

    “没有,只是周丞相走的前一天我和先生去看他了。我觉得周丞相他...他很痛苦。”

    灯火晃动,永帝也低垂了眼睫遮住了眼底的心绪:“你怎麽知道他痛苦呢?”

    “所有的人都认为周丞相口中的军娘是幻象,可是现在有机会可以证明,那个人是真实存在的,他的亲人却又不想让他实现。”

    “这并不痛苦,月见。”永帝轻轻舒了口气,重新倚着小榻躺好,“痛苦的是,等他找到了那个人後却发现,对方已经不记得他了。”

    薛月见趴在案几上,乖巧的看着永帝:“舅舅,你说,周丞相的军娘真的存在吗?”

    永帝转过头,浅笑着伸手m0m0她的鬓角,叹了口气:“这个啊,那就要等他回来之後才能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小姑娘趴在桌上,委屈巴巴的戳着面前的糕点,腮帮子一鼓一鼓的,是和她母亲完全不一样的可Ai。

    看的永帝心底一片柔软:“月见,朕的几个儿子里,你觉得哪个哥哥好啊?”

    “都好,但是先生最好。”薛月见露出个憨厚的笑容,暗暗戳了戳永帝的胳膊,“舅舅,你常说嫡庶有别,那为什麽不对五哥哥更好?”

    如果这话是别人说的,永帝一定会直接打他三十大板或者贬去偏远之地种树,顺便把陈景清叫来斥责一番。

    可是现在这话是薛月见说的,她是永帝眼中最单纯的姑娘。

    不管说什麽,永帝都不会认为是有人鼓动。

    “枪打出头鸟。”永帝疲惫的闭上了眼睛,长长叹了口气,“一视同仁,对谁都好。”

    薛月见似懂非懂的点点头,其实她也指望永帝会因为这麽一句话就对陈景清好,只是抱着这样的希望而已。

    片刻後,永帝忽然笑眯眯的问她:“咱们月见也到了婚娶的年纪,朕做主,把你许配给季白做夫人好不好?”

    “舅舅!”薛月见彻底趴在桌上将脸埋进臂弯里,害羞的红意从脖颈一溜红到耳尖。

    身侧,永帝看着她哈哈哈大笑,心里却没将这事当做玩笑。

    安季白为人正直也真诚,这麽多年一心一意的照顾薛月见,永帝是看在心里的。

    舅甥两人在殿里聊了许久,直到晚间的冷风从门口吹进来的时候,永帝才发现天已经黑了。

    “喊人进来关门吧,晚上留下陪朕和皇后一块用膳。”